Chapter Text
（上）
晚饭是凤蝶煮的火锅。在万事屋店里摆了桌子架了暖锅，满满一桌子菜，但几人都不敢多说话，因为温皇从售楼处回来后脸一直黑着。
千雪看这氛围有点压抑，决定先打破沉默：“温皇，任飘渺是谁？”
温皇指指自己：“人在江湖总要多些身份的。不过那时候她是在离婚协议签了字的，而且我也的确收到律师回执。”
“离婚不是看律师回执的。”对此颇有经验的藏镜人说，“要收到市政厅的回执才算成功。”
“什么？”温皇震惊，“那那个时候…”
“律师大概根本没有向市政厅提交手续。不过温皇啊，你这么缜密的人，怎么这事上会犯错？”
“那时候还珠楼遇到点麻烦，我没有精力去管太多。”
“主人，我有疑问。”
温皇看看凤蝶，无奈地说：“什么？”
“你为什么要结婚？”
“唉…最早的时候还珠楼刚起步，经济状况不是很好，当时苗疆有优待外资的政策，为了减税，我就想找个外国人假结婚，把她列为董事再操作一番就能算外资了。”
“哇塞你这算违法吧。”
“顶多算违规，结婚证是真的！”
“苗疆的涉外婚姻要满三年才生效，所以你和她…”藏镜人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对，我们同居了三年，但是别多想，只是室友，其他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凰后一身当季高定，戴着墨镜，踩着高跟鞋，拉着登机箱，走出了海关。
接机处有个一身运动装的卷发女孩举着牌子等她，她走过去，摘下眼镜问：“飞渊？”
“凰后小姐！”飞渊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人，没想到她比照片上还好看，而且…她摸摸自己的胸，酸了。
“嗯？现在该叫我什么？”
“阿娘！”飞渊拉着凰后走出机场，凰后吩咐她从现在起但凡在外面公共场合都要这么叫她，然后就一起打车往市内去。
“家里都收拾好了吗？”
“嗯！”飞渊把接机牌收进双肩包里，开心地点头，“我前几日去打扫过一番，还添置了一些日用品。”
“有人来过吗？”
“还真有！幸好按你的吩咐买通了邻居和物业，不然铁定穿帮。”
飞渊后来再跟凰后介绍一下苗疆现在的情况——那些情报上不会录入的日常小事，没多少时间就到家了。
大门打开的一瞬间，凰后自己都觉得惊讶，飞渊看上去咋咋唬唬的，但收拾的还挺有家的感觉。
特别是那几张p的照片，从小到大的飞渊凰后亲子照都有，摆在客厅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飞渊看凰后拿着照片看凑上去谄媚地笑：“姐姐，还可以吧。”
“做的不错。”
“那我去做饭了。”
“不用，今晚我们出去吃。”
“啊？”
“先去医院看看你男朋友吧。”凰后放下行李箱，拿起玄关上的钥匙就招呼飞渊走，“这个是车钥匙？”
“嗯。”
去医院的路上，正好遇到红绿灯停在路口。飞渊从自己提到她男朋友开始就安静下来，看着窗外发呆。
凰后自然知道飞渊肯定想起男朋友，她心里默默叹气，注意力却被窗外楼顶的施工队吸引去，她一边看着工人好像在架天线，一边问飞渊：“这里在做什么？好像从机场来到城里到处都在架天线。”
“哦，那是地门公司的广泽宝塔，是一种卫星天线。”
“地门？”凰后在脑子里搜索着墨家情报网的信息，似乎没有印象。
飞渊也转头看着施工的工人说：“最近刚开始，可能业务发展不错。”
“费用呢？”
“只需要出架设天线的费用，不需要使用费，不算很高。所以安装的人还挺多，不过喜欢看电视的中老年人比较多。”
到医院，凰后看见在病床上安静躺着的北冥觞时愣了一下，老三找了半年多的海境北冥家太子爷居然在这里。
飞渊和护士了解一下他最近两天的情况，一脸失望地回来。从对话中凰后才知道，北冥觞是两个月前突然晕倒的，送来医院也没看出什么毛病，只能天天观察。钱倒是哗哗地花出去，可人没有一丝好转的趋势。前两周医院进行一次会诊，检查下来判断北冥觞成为植物人，劝飞渊接回去通知家人。飞渊不愿意，积蓄快要花光的时候机缘巧合在网上认识凰后，一个要钱，一个想找人在苗疆做事，两人一拍即合。
护士拉拉凰后，问她是飞渊的什么人。凰后看看坐在床边偷偷擦眼泪的飞渊，和护士一起走到外面走廊里说话。
“我是她母亲。”
“啊？我以为你是姐姐什么的。”
“哈，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了单亲妈妈…”
“那个…女士，我知道以我的立场不好说什么，不过…那个小伙子的情况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，不太好…这样每天在医院费用也很高，不如…”
“他的费用我先付了。”凰后拿出支票本写给护士，“这是最近三个月的费用，如果还不够，把账单寄到这个地址，病人家属会负责的。”
凰后写了个地址给护士就去看飞渊。
吃过晚饭回去的车上，飞渊慢慢开朗起来，她和凰后说起自己和北冥觞在大学里相识相恋的事情。
“姐姐，我什么时候开始帮你做事？”
“不急，我们先一起住一个月，互相了解一下。”
“啊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和阿觞租的房子…”
“哦，明天帮你搬家，我市内还有套房子，可以把一些东西堆那里。”
“谢谢姐姐！”
第二天两人一起去搬家退房，凰后注意到他们租的公寓楼上也装着广泽宝塔，应该是邻居老奶奶家的。
觞渊的东西不多，两个人上下楼搬几趟就全好了。
后来的一个月，两人一直住在一起，每天上午会一起去看北冥觞，下午有时一起做做瑜伽或者逛街，两人间的默契增加不少。
那是一个春意盎然的上午，正值赏樱季，三杰和凤蝶无心起了大早一起去郊区赏樱郊游。
樱花树下，温皇架出他的躺椅，躺下就再也没起来过。剩下四人一起在樱花树下拍完照片，就见无心拿出一副三国杀提议说一起打桌游。
“温A你上次那事儿查怎么样了？杀。”千雪问温皇，递过去一张牌。
“看清楚，你杀不到我。”温皇拿出自己的-1马亮给千雪看，“查不到什么。”
千雪抓抓头，收回那张杀，给了旁边的藏镜人：“杀你吧。”
“爹亲你有八卦，可以先判定。”无心凑过来教藏镜人，“红桃，可以不用出闪。”
凤蝶默默收回判定牌。
千雪叹气，这就轮到藏镜人了：“你们还珠楼都没查出什么吗？南蛮入侵。”
千雪伤了一血，嘀咕着早知道刚才不杀藏镜人了。
“但凡苗疆的活人死人都过了一遍。”温皇说，“外地的要等一等，还在查。”
“乐不思蜀。”藏镜人仔细看一遍牌面的说明，把牌安在温皇血牌那里。
“你们为什么总来搞我？”
主公千雪老实回答：“一看你就是内奸。”
藏镜人补刀：“因为你和内奸牌是一个颜色。”
“千雪孤鸣，你会后悔的。”温皇看一眼场上的将牌，凤蝶选了司马懿。
凤蝶一下子笑出声，被温皇瞪一眼，立刻噤声。
第一轮风平浪静。
第二轮啥事儿没有。
第三轮反贼无心被千雪干掉了，她也不急，跑过去帮藏镜人，看一眼他的身份牌，不动声色。
第四轮，千雪被藏镜人诸葛连弩集火，好在天运极佳上一轮摸了一手闪和桃，而且温皇选的孙尚香，也给他回了血。
“唉，主公，勉为其难咱俩睡呗。”温皇甩出两张牌给自己和千雪一起回血。
“哇靠你个内奸可够奸诈，现在卖人情想让我舍不得杀你吗？”
“我说我不是内奸你信吗？”
“下一轮就做掉你。”
第四轮，千雪天运buff持续，摸到一手锦囊，三轮AOE带走藏镜人和温皇。
温皇面无表情地说：“主公救我。”
“阿叔你快救我爹亲啊！”
“不救不救我没桃，上一轮都用完了。”千雪摆摆手。
无心抓狂：“啊啊啊，千雪阿叔你会后悔的。”
身份牌一揭，千雪傻眼了，两个都是忠臣。
“哈哈哈！”温皇大笑三声，“快，无心，丢了他全部手牌。”
“哇靠藏A啊你一个忠臣干嘛杀我啊？”
“你杀了无心。”
“这是游戏啊，她是反贼就应该杀啊。”
“游戏也不行。”
凤蝶突然说话：“不对啊，这身份牌谁分的？五人局应该一主一忠一内两反啊，现在忠臣和反贼数量都不对。”
“我。”无心小声说，“拿错了…”
“所以凤蝶你是内奸？”千雪问。
凤蝶微笑：“嗯哼。”然后挂上了闪电。
“靠，司马挂闪电我死定了！”
第一局游戏，凤蝶赢。
五个人三国杀玩得开心极了，到下午临走时还在讨论，千雪提醒副驾的温皇系好安全带。
千雪突然问车里的人：“嘘，安静。有没有听到谁在喊人？”
众人停了五秒。
“没有啊。”
“你幻听了吧。”
千雪摇摇头，一脚油门准备离开。还没开出车位，就听到“嘭”的一声。
千雪一脚急刹：“靠北，什么东西？”
“好像是个人耶。”无心说。
“是猫猫狗狗吧。”
千雪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，车前还真躺着一个姑娘。
他眼前一黑。
温皇和藏镜人也下车，他们赶紧上前查看姑娘的情况。
“任先生…在吗？”姑娘有气无力地躺在千雪怀里说。
温皇一愣，下意识地凑上去回答：“我…我是任飘渺。”
“任先生…我叫飞渊…”
“哎呀姑娘别自我介绍了，有没有哪里受伤，要不要送医院？”千雪着急。
“我没事…任先生，你还记不记得天允山下的娇娇呢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哎呦大小姐啊，你…”千雪话还没说完，就看见飞渊跳起来，震惊全场。
“我没事啦。”卷发姑娘笑着转一圈，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出生证明给温皇，“这个给你。”
三杰凑过去一看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姓名：飞渊
母亲：穆凰娇
父亲：任飘渺
“你妈呢？”
“阿娘说明天十点在这里见面。”说着飞渊递来一张纸，上面写着家里的地址。
千雪：刺激。
藏镜人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温皇。
凤蝶：哇塞带球跑耶。
无心：飞渊是姐姐还是妹妹？
温皇：喜当爹。
（中）
第二天一大早，温皇就起床了。他给凤蝶一些钱，打发她去和剑无极约会。凤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，这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提剑无极。
“主人，留你一个人真的好吗？”凤蝶收拾好早餐的碗碟，走到沙发前问温皇。
“去吧去吧。”温皇摆摆手，“小场面。”
“一家人一起商量着解决更好吧。”
“嗯？”温皇心里动动，凤蝶把自己当家人了？
老父亲留下了感动的泪水。
“嗨，蝶蝶啊，我来啦！”
温皇听到那个让他握紧拳头的贱兮兮的声音。
凤蝶上前挽住剑无极的手臂，笑着对温皇说：“我们是一家人，一起克服困难吧！”
老父亲憋回刚刚感动的泪水，并且在网上发帖求助：如何合法地干掉我不喜欢的女儿的男朋友。
千雪和藏镜人原来也说可以来撑场面，但是被温皇拒绝。两人合计一下，就不去管他私事了，相约一起在藏镜人家看电影。
千雪抱着爆米花桶坐在沙发上：“无心呢？”
藏镜人递给他啤酒，抓一把花生，点点遥控，电影开始。
“无心回学校了，要赶个论文。”
“什么电影？”
“中年人也要甜甜的恋爱。”
“这部我知道，男女主角分手十来年后重逢，复合，又重新在一起生活。说起来，和温A情况还挺像的。”千雪打开啤酒，开心地喝一大口。
“也就只有重逢这一部分一样吧。”
“诶，这电影不是两个月前刚上映吗？怎么电视里已经有了？”
“哦，我装了这个。”藏镜人递给千雪一叠说明书，封面上写着“广泽宝塔”四个字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就是一个卫星电视接收器。”
“好用吗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多少钱？”
“不贵。”
“我拿回去给苍狼看看，家里也装一个。”
上午十点，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，凤蝶开车载着两位男士去凰后家里。
本来温皇应该忐忑不安，但是现在剑无极也在场，他心情复杂起来。
这小子明显是来看他笑话的，笑得极其肆无忌惮无法无天。
温凰两人时隔二十多年见面，四目对视。
她笑盈盈的眼睛亮亮的，就像弯月一样，温皇心里一颤，手伸出去僵住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。
凰后伸手握住他的手，有点凉，见他没反应，就主动开口：“任飘渺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那个…穆…”
“我现在叫凰后。”
凤蝶和剑无极站在温皇身后，朝凰后和飞渊招手：“阿姨好！飞渊姐姐好！”
“进来说话吧。”飞渊把三人迎进门。
一进门，众人的目光就全都聚焦在那排毫无ps痕迹的照片上，温皇脚步都有些虚浮，剑无极内心犹如那副知名的东瀛浮世绘一般心潮澎湃浪里个浪，凤蝶比较淡定，她就等着看接下来的表演。
母女两人坐在沙发主位上，温皇也坐在侧边的单人位。
“飞渊，叫人。”
“啊？”
凰后指指剑蝶二人。
飞渊了解到凰后的意思赶紧打招呼：“哦，凤蝶妹妹好，这位是…”
“剑无极，是妹夫。”
“啊妹夫好妹夫好！”
“我还没同意呢妹什么夫！”
凰后这时拍拍飞渊：“去泡茶！”
“哎，好的阿娘。阿爹喜欢什么茶？红茶绿茶乌龙茶？果茶奶茶梅子茶也有哦。”
见温皇被一声“阿爹”惊得瞳孔地震，凤蝶微笑点头回答飞渊：“果茶吧。”
飞渊起身后，凰后递给剑蝶两个红包。
凤蝶看看温皇的脸色，赶紧摆摆手说：“阿姨客气了，这样不好吧。”
“大家都是一家人，这是应该的。”
“对对对，一家人一家人！”剑无极无视了温皇黑成包拯的脸色，收下红包拉着凤蝶去隔壁帮飞渊泡茶，三人六只耳朵竖起来听着这边的动静。
“三杰万事屋是你开的店？”
“对。”
“还珠楼倒闭了？”
“好着呢。”
“凤蝶你女儿？”
“是。”
“亲生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喜当爹？”
“哈。”
“哈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剑无极在里面听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。
温皇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开口说话：“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，我们那时候…”
凰后把结婚证和出生证明拍桌上：“这两张纸是真是假去市政厅一验便知。这是飞渊的出生日期，她是足月出生的，倒推一下，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，任飘渺，不，现在应该叫你温皇吧，你该不会忘记在天允山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了吧？”
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，然后是飞渊的声音：“你们两个没事吧？”
“抱歉抱歉。”
温皇的眼睛一直跟着凰后漂亮修长的手指走，指甲也做的很好看。他定睛细看出生证明，思考一下，冷汗都要下来：那段时间是市政厅审核涉外婚姻的关键时刻，他们俩的确是在一起的。而且天允山那次他们也的确有过一夜情。
温皇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，室内一阵尴尬的沉默。
飞渊端着刚泡好的水果茶来客厅，剑蝶跟着她一起出来，水温温的不算很烫，玻璃杯上漫着一层雾气，酸酸甜甜的味道就顺着这水汽在室内飘散开来。
凰后拿起杯子喝一口茶，很不错的味道。凤蝶拉着剑无极坐在另一边，瞄一眼桌子上的结婚证，那时候的温凰二人可真年轻啊。
“可以做亲子鉴定再确认一下吗？”
还没等凰后回答，她的手机震动起来，她拿出来看一眼：“抱歉，是很重要的工作电话。”然后她就站起来去卧室接电话了。
“来苗疆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来多久了？”
“一个月。”
“在忙？”
“对。”
“唉，不管你在做什么先放一放，苗疆大概要出事了。我给你发个地址，立刻过来，老三和小钜子都到了，就等你一个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凰后抬头看窗外，瞄到远处一栋楼上的广泽宝塔，“是那个天线的事情吗？”
“你注意到了？”
“这事有点诡异，我让人去查暂时还没有回复。”
“小钜子截了回你的消息，那玩意儿可以给人洗脑，严重的会引发脑损伤。不多说了，你来就是。”
“好。”
凰后走后，温皇问飞渊：“姑娘，她给了你多少钱来这里？我给你双倍。”
飞渊立刻就眼泪汪汪地小声说：“阿爹你可以不认我，但是你不可以怀疑阿娘，她一个人把我带大，很辛苦的。我小时候生病，阿娘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。有一次……而且还有很多叔叔追她，她都不接受，她说在等阿爹…而且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找你…”
飞渊说得声泪俱下，故事说得极感人和煽情，凤蝶不停地给她递纸巾，剑无极也唉声叹气不时地安慰一下，温皇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女人太难对付了，他选择单身是正确的。
凰后回到客厅，几个人都转头看她，她看见飞渊哭的眼睛都肿了，姑娘直接扑到她怀里哭，她轻轻拍着飞渊安慰她。
等飞渊停下来，对温皇说：“今天就先这样吧，我突然来了工作。”
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，“有事联系。”说着指着窗外，“那个什么卫星天线，你们家装了吗？”
温皇被问得一愣，摇摇头。
“不要装，那个有问题，对脑子不好。”
温皇傻眼，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些话的用意。这时，他的手机提示音提示他收到邮件，打开一看，是还珠楼发来的情报汇总。
三人和母女二人简单告辞后回到万事屋，温皇打开电脑仔细研读情报。
首先是关于他婚姻对象的调查，虽然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他还是简单看一眼，还珠楼也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，不过给了几个可能的人选，凰后赫然在列。
然后就是关于广泽宝塔这种卫星天线的事情，调查结果很短，那东西似乎会影响精神状态，甚至损伤大脑。
温皇皱眉，刚刚凰后也提醒他这事，再看看凰后给的名片：尚贤宫经营主管。
再拉回还珠楼给的关于凰后的情报：尚贤宫经营主管，墨家九算。
哈。
当年自己选人还真是有眼光。
温皇看看自己手机，没有新消息。
“凤蝶！”
“什么事，主人？”
“家里耳塞全部拿出来！”
剑无极过一会儿拿了东西从内室走出来：“耳塞来啦！”
“小子开车，凤蝶拿好耳塞，和我一起去趟外面。”
“哪里？”
“藏镜人家。”
凤蝶问：“去那里干嘛？”
“他出事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他和千雪上午没有联系过我，他们知道今天凰后会来，不可能不来问情况。而且，藏镜人家刚刚装了那个卫星天线。”
剑无极打开车载音乐，一脚油门踩下去，带着温皇和凤蝶赶往藏镜人家。
温皇看看街上的行人，感觉不对劲，这下着雨的工作日怎么街上这么多人，而且整条马路只有他们开车，其他人都是步行。
“巴嘎！”剑无极愤怒地按着喇叭，他刚刚左转弯差点撞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人，“没看见红灯啊！”
温皇和凤蝶被这一脚急刹也吓一跳，他们看向窗外，那人眼神呆滞，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。
“把你那该死的音乐关掉。”
“哦哦哦。”剑无极关掉音乐后，依稀能听到外面的声音，三人都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外面的行人个个眼神呆滞，像没有意识的样子机械前行，就像丧尸片一样，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。
“那是什么声音？”剑无极觉得自己有点晕，像是要飘起来了。
“钟声吗？像庙里的钟，真好听。”说着凤蝶的手拉到门把手准备下车。
“耳塞，快！”温皇从后座伸过手来一把拉住凤蝶，剑无极赶紧拆出耳塞给凤蝶耳朵塞上。又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耳朵塞住，三人感觉自己灵魂又归位了。
“怎么回事！”剑无极大声问，还手舞足蹈地加了动作怕他们不理解。
“钟声有问题！先走！”
藏镜人家没有人，但是明显刚刚他还和千雪一起，茶几上还有他们刚刚留下的啤酒和爆米花。电视机开着，停留的画面浮现了十个字：
追随大智慧，救世广慈悲。
（下）
“怎么回事？”凰后带着飞渊着急地走进会议室，“外面怎么了？刚才过来一个个都好像失了智一样。”
“是被洗脑了。”老二看见她，站起来说，“你怎么带外人过来？”
“那个…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出去…”飞渊看看这一会议室的人有点尴尬。
“不用。老三，你家太子爷的女朋友。飞渊，你男朋友家的人。”凰后迅速地给两人介绍一下。
“他人呢？”
“啊？”
“北冥觞。”
“他在医院。啊对了姐姐，阿觞在医院会不会有事？”
“我们会想办法的。”凰后现在脑子里很乱，就像一个线团，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，要解开必须要找对线索。
“好了。”俏如来坐在老板椅里，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和阔腿裤，干净利落又显气质，“我先说我们这里的情报。”
飞渊看看她，再看看自己胸前，又酸了。
她简单讲一下调查到的关于地门的情况，凰后坐下来认真听，总算慢慢冷静下来。
“所以钟声是广泽宝塔发出的。”
“对，钟声对人的影响是慢慢积累的，第一次听到可能五分钟就可以恢复，第二次就要一小时，听的次数多恢复时间也越来越长。而且影响也因人而异，有的人天生免疫，有的人影响浅，有的人可能听到了l直接昏迷。”
“现在市内遍布这种东西，可以说已经沦陷了。”老二扶额。
“啊！阿觞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昏迷的！”
老三站起来问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嗯，邻居奶奶家装了这个东西，她有一次说家里信号不好要我们帮忙去正一正天线，那次以后阿觞就一直说有钟声什么的，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，现在想想，应该就是那时候阿觞被影响了。”
“可是他昏迷不是已经三个月了？”
“或许那时开始小规模的测试。”俏如来说。
“有解决方案吗？”
老三摇头：“刚刚商量过，暂时没有好方法。广泽宝塔数量太多，一个个去毁不现实，人手不足。”
“戴耳塞呢？”
“目前是有效的。只要不引起鼓膜振动，钟声就不会影响我们。但是如果地门加大音量，耳塞可能也没用了。”说着，俏如来给每人一盒耳塞，“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。上午刚刚得到消息，这是地门总部的位置，我和老二先去探路。”
“飞渊，先带我去见北冥觞。”老三说，“把地址给我，我晚点和你们汇合。”
飞渊扁扁嘴，她看看凰后，“姐姐一起去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三人刚准备离开，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。
“坏了坏了，我小叔也被洗脑了。”进来的正是苍狼，“监视的人回来说他去过地门总部…这几位是…”
“你来的正好，我们一起去地门总部看看情况吧。”俏如来一把拉走苍狼，挽着他的手臂就离开。
剩下三人也去停车场准备离开。
“姐姐，刚刚那个白衣服的姐姐是谁呀，好漂亮！”
“算我们老板娘吧。”
“欸，那刚刚进来被她拉走的那个人是你们老板吗？”
“不是，我们老板几年前去世了。”
“那他会做你们新老板吗？”
“你很八卦耶。”
“欸，告诉我嘛告诉我嘛。”
“老板娘结过婚，结婚对象不是我们老板，但她帮我们老板养儿子呢。”
“啊？英年早婚。”
“苍狼呢看上去他好像最近几年结了两次婚，但其实法律上来说他应该是未婚。”
“都是什么和什么嘛？”
“以后有时间和你说。”
“哈哈。”老三听两人对话笑起来，“你们两位怎么认识的？”
“这个就说来话长。飞渊开始解释自己和凰后认识的过程，讲完也差不多到医院。
医院在市区边缘，那里还没有受到广泽宝塔的影响，三人一起去病房，老三终于见到半年多没见的逃家鱼太子，躺着床上乖乖的，果然不说话的北冥觞才是最好的。
“飞渊，我晚上会派人把他送回海境。”
“哦。”飞渊吸吸鼻子，她有点失落，但现在苗疆的确很危险，送回海境是最好的选择。
“你要不要一起来？”
“啊？”
“一起来也没事。”
“不是，是我答应凰后姐姐的事情还没有做完。”
“没事，你先去海境避避，这里的事情解决你再回来帮我也行，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那茬。”
飞渊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两个人：“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飞渊高兴地抱住凰后，啊终于蹭到娇娇的胸了。
“你留下来照顾两个孩子吧。”老三说，“我去接应小钜子他们。”
“好。”
飞渊趴在床头和北冥觞说话，凰后的手机又开始震动。她拿起来看看，是个陌生号码，她走到走廊里接电话。
“你那里有地门的消息吗？”
是温皇的声音。
“哈。”
“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哈来哈去。”
“说事。”
“我朋友沦陷了，有一个是你们小钜子的叔父。”
“我把地址发给你。”
凰后说完挂电话，却看到那头温皇又打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飞…飞渊呢？”
“她没事，晚上准备和男朋友一起去海境。”
“男朋友？”
“怎么？这么漂亮一闺女没男朋友像话吗？”
“比剑无极靠谱吧。”
“那必须的，海境太子爷。”
“哈。”
“你不是说没有心情哈来哈去的吗？”
“哼。”
凰后听到对面传来的挂电话后滴滴滴的声音笑出声，然后她在九算的群里发消息：温皇在来的路上。
老二：呦，美人计？
老三：还珠楼温皇好这口啊。
晚上，海境的人出现在医院，把觞渊接走了。凰后看一眼手机，群里没有再发过消息，她有点着急，刚想给他们打电话，老二的电话打过来。
“小钜子和苍狼都沦陷了。”
会议室的氛围很紧张，墨家三人加温皇讨论一天都没有结果。谁都没想到，地门总部的大门密码需要四人一起通关一款已经上市的VR游戏才能获得。而且就这么款全网都能搜到攻略的游戏，墨家搭进去了小钜子。
凤蝶和剑无极来送饭，发现他们居然在讨论游戏攻略就傻眼，剑无极听他们解释，一拍大腿说：“这游戏不就是《白娘子传奇》吗？”
“你玩过？”
“我大学里缺钱就帮人代练玩过一阵。”
众人又讨论一番，几个中年人在剑无极的点拨下醍醐灌顶。
这时凰后接到飞渊的电话：“阿觞醒了！”
“真的吗！”
“而且我知道怎么破解钟声洗脑了！”
“什么方法？”
“唱歌！”
当飞渊的歌声在会议室响起时，大家都沉默了，挺水一姑娘，唱歌咋这样呢？
“我们得试试是不是真的有效吧。”老三提议。
“谁来比较合适？”凰后看着温皇，温皇看着剑无极。
“啊？不会吧，我可是大功臣啊。”
老二老三把他架起来，塞进车里，众人来到钟声密集的市区，把剑无极踹下车。
“喂喂喂，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恩人！”
凤蝶也跟来了，她摇下车窗，看着剑无极。
“蝶蝶！”
“加油！我相信你可以的！我永远都为你感到骄傲！”然后她给一个飞吻，塞上耳塞。
钟声响起。
剑无极扭几下就开始碎碎念。
然后凰后打开车窗伸手用手机开始放飞渊的歌声。
剑无极扭了几下又清醒过来。
如此循环数次，剑无极扭来扭去，这招还真管用。
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。
最后靠着飞渊的歌声，老二老三再次深入虎穴救出苍狼和俏如来，顺便还带回了藏镜人和千雪，这两个人因为沦陷时间太久，最后飞渊的歌整整循环一天才算把人给洗脑洗回来。
接着众人靠着剑无极的攻略破坏地门总部，把钟声替换成飞渊的歌，单曲循环一周这才把苗疆给拯救了。
庆功宴在温皇饭店摆了一桌，飞渊被所有人轮流敬酒，尤其是千雪。
“不管怎么说，千雪是该多敬敬酒。”温皇看着千雪难得高兴的样子，也难得高兴地喝一小口红酒，也难得高兴地和旁边的凰后说话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再晚一步，这一桌就是他们孤鸣家的喜酒了。”
“啊？”
温皇没说话，指指俏如来和苍狼凑过去小声说：“在地门里差点把婚给结了。”
“哈。”
“哈。”
“阿爹阿娘，你们又在哈来哈去了！”飞渊好不容易摆脱那几个敬酒的难缠的人，跑到温凰这边缓缓。
两个人愣了三秒，扶额，差点忘记还有这事。
老二坐到凰后身边拱火：“哎呀说起来某些人当年都没请过喜酒就偷偷摸摸脱单了啊。”
凰后白他一眼。
老三坐到温皇旁边说：“既然是一家人，以后还珠楼的情报是不是应该也发我们一份一起看看呢。”
温皇黑人问号：“我们感情破裂，准备下周去离婚。”
“啊，那我跟阿爹还是阿娘啊？”
凤蝶在一旁咯咯笑着：“好啦飞渊你别演啦。”
“啊啊啊，还不够，真的很好玩耶。”飞渊侧过去抱着凤蝶说，“我们以后要多联系哦。”
“晚点我和剑无极来海境找你玩。”
“好的好的！一言为定！”
一周后。
今天是温凰二人约定的去市政厅办离婚手续的日子，但是温皇坐在大厅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来。临近中午的时候，他才收到凰后的短信说临时有工作下次吧。
不是啊这事儿还能下次？我还要不要买房了？温皇生气。
回去的车上，藏镜人说他给无心买了房，如何如何。
温皇更生气了。
千雪看着温皇偷笑：“你买房写凤蝶名字不就行了？”
“不行！”
“欸，你们这样，你是不是也可以去尚贤宫要情报？”
“说的有道理啊，罗碧把你大侄女电话给我。”
老二开车送凰后去机场，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。
“我没去。”凰后戴着墨镜看窗外，老二惊讶地看她一眼，看不出表情。
“你来苗疆不就为了离婚？”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还珠楼的情报能力也很强，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你怀疑还珠楼的能力？”
“不是，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他。”
“放屁，我喜欢眼睛大的。”
“哦，你喜欢老三？”
“你会不会聊天？”
“哈哈。”
临到万事屋，温皇准备下车，藏镜人却突然问他一个问题：“你和她处了三年，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？”
温皇的手搭在车门上定住两秒：“你想什么呢？”
“你看见飞渊那张出生证明的时候眼神明明就在闪烁，说明当时你很慌。”
“你看错了。”温皇白他一眼，下车就走进店里，关上门。他想起二十多年前，临别前在天允山的那一晚。
凰后半躺在头等舱的座位上等待起飞，给温皇发完信息就关机。她靠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睛，眼前都是one night in天允山的场景。
那只是酒后两个寂寞的成年人相互拥抱取暖而已。
两个人此刻同时这样安慰自己。
“两位是来过结婚纪念日的吗？这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红酒，要来一杯吗？”
“主人，你怎么回来了？家里只有剑无极做的叉烧拉面，要吃吗？”
“好，还有红酒吗？”
“吃拉面喝什么红酒！”
“小姐，请问要什么饮料？”空姐弯腰恭谨地问。
“红酒。”
解释一下：
天允山一夜就是两个人准备“分手”一起去吃了顿分手饭，最后演变成419分手炮。